“你不想去可以不去的”，庄霁穿的西装笔挺，帅的我心猿意马。
    “想去，我都答应你了”，餐桌上，我牵住庄霁的手。
    庄霁的妈妈今天办画展，庄霁要请我吃晚饭，晚饭结束后他一起去画展。我很紧张，也没那么想去，见过了他哥哥，现在又来见他妈妈，我莫名恐慌，谁知道下一步是什么。
    “太好了，我已经和我妈说过了。我妈也特别想见你。”
    我收回手，赶紧喝了口酒强颜欢笑，“是吗？”庄霁他妈是艺术家，我实在是怕她一眼就看出来我是个配不上他儿子的俗人。不知道，庄霁是怎么向她介绍我，形容我的。
    “对啊，我等这一天很久了。”庄霁看着我，眼睛里的爱意快要把我灼伤。
    “嗯，我也等不急见阿姨了。”
    我们俩的对话被服务员打断，“二位，您的餐齐了，请慢用。”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    庄霁又帮我倒了一点酒，“我都还没喝呢，你一杯都快喝完了。”
    我尴尬地笑，今晚所有的一切，我都需要用酒精来麻痹。
    庄霁说去看画展之前先带我吃饭，特意叮嘱我穿的正式一些，我翻箱倒柜也只找出一条黑色连衣裙，这裙子是庄霁的眼光，也是他买给我的。
    到了地方，是一家高档的意大利餐厅，是那种除非我中了彩票才会走进去的地方。
    很有情调，里面几乎全是一对又一对的情侣。餐桌之间的私密性很好，大家都在小声的说话或调情。
    庄霁点的那瓶酒，我瞪着眼睛看才发现不是我看错了，价格上就是有那么多的0。
    我心里忽然觉得很悲伤，我和庄霁的差距，一直都这么大，我和他走的越近，这种差距就越明显，到现在几乎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。
    “好吃吗？”吃到一半他问我。
    我点点头，好吃是好吃，但就是太贵了，我每吃一口都在想我吃掉了多少钱。可能我是小家子气吧，我总是忍不住想，我用这些钱可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，而不是把它吃掉。
    “看你的表情不像觉得好吃，你是不是不喜欢啊？”他的语气有点失落。
    我赶紧摇头，“没有，我挺喜欢的。你盘子里的好吃吗？”
    他用叉子叉了一块放到我嘴边，“你尝尝就知道了。”
    我看着他的眼睛吃进去，冲他笑了一下。
    “庄霁？”
    “是你吗？”
    我们俩同时抬头，是一个女生，自信又阳光的那一款。庄霁站起来，也很惊讶的样子，“……维君？”
    “是我，天啊，我们有多久没见过了啊？”女生很激动。
    “的确，高中之后就没见了吧？”
    “你那时候可是咱们班的班草，现在风采依旧啊。”
    庄霁笑，“别开我玩笑了。”
    “叔叔阿姨还好吧？我也好久没见他们了。”
    “还是老样子，忙得很。对了”，庄霁向她介绍我，“这是我女朋友。”
    我站起来，和女生握手，“你好。”
    女生一愣也大方回握，“你好！”
    女生握完立刻松了手，继续转过去和庄霁寒暄，“听说你高考考上了C大，好厉害，现在大四了吧？”
    “嗯，你呢？”
    “我在法国呢，读服装设计专业，趁着放假回家待几天。毕业以后你准备做什么？”
    “我和她准备继续读硕士，应该会去英国。”
    “太巧了吧，我正好也要去英国读硕士！到时候英国见，你有我联系方式对吧？”
    “还是高中的那个？”
    “嗯！没变，我得先走了，有空一定要再联系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女孩走后，庄霁坐下感慨，“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高中同学。”
    “你们以前高中关系很好？”
    “还好，普通同学”，庄霁笑，“你不会吃醋了吧。”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    庄霁牵住我在桌上的手，“你偶尔吃下醋还挺可爱的。”
    我白了他一眼，他笑，忽然从身后拿出个盒子。
    我一瞬间心脏骤停，我脸上的惊恐应该不亚于看到一把枪。
    这要是个戒指我能当场晕倒，幸好它不是，是条Tiffany的手链。
    “喜欢吗？”
    “今天是什么日子吗？怎么送我礼物。”
    “想送就送了啊，你是我女朋友，送你条手链还不是应该的”，他把盒子推到我这边，脸上一副求夸奖的表情，“我这个男朋友做的不错吧。”
    我看着他，忽然没办法再装糊涂，“庄霁，你为什么刚刚和你同学说我们会去英国读书？”
    他一愣，估计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这个，他又牵着我的手笑，“还说你没吃醋，因为她也要去英国？那我们去德国，美国，荷兰，意大利？都可以啊，再说了，英国是我们早就定了的啊，又不是因为她才去。”
    我深吸了一口气，“我不是说这个。我的意思是，我们没有说好，到底去哪里吧？出国这件事，我们从来没有商量好过。”
    商霁很疑惑，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，我有可能不会出国，出国一直都是你提的。”
    “我之前说的时候，你不是说可以吗？再说了，不出也可以啊，我们就在国内读又不是不行，只要我们俩能在一起就可以啊。”
    “我之前说的是我考虑一下！而且我不想你因为我才不出国读。”
    “那就一起去啊，不是，你纠结矛盾的点到底在哪里啊？出国或者不出我都可以啊。”
    虽然我们俩压低了声音说话，但餐厅里还是有不少人朝我们这里投来视线。
    我率先起身，“我们出去说吧。”
    到了餐厅外面，夏天的热气让我更加烦躁。
    “说吧，你想说什么都说清楚。我早就发现你最近不对劲了。”庄霁突然冷脸，手插在兜里站得笔直，就算大饱眼福我也想给他一脚。
    “又不对劲了？哪里不对劲？你疯了吧，我现在和你说的是我们的未来。”
    “好啊，你说吧，我听着。现在就是出去读和留下来读两个选择，你选哪个都可以，二选一你选哪个我都陪着你一起，你到底还想干什么？”
    “……我，我和你不一样。”
    “哪不一样？”
    “我，我不是想出国就出国的。”
    “钱的事？还是钱的事是吗？我不是说了吗？出国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来承担就好了。”
    “谢谢你有这种想法，但这不是你一句你来承担就可以的了。我有手有脚，就算是你女朋友也轮不到你来承担。”
    “但你没钱不是吗？”
    他忽然这样让我很难堪，我深吸了口气，“对，一年别说几十万了，就算是十几万我也拿不出来，我家里也拿不出来。我和你不一样。”
    “所以说我来拿啊！我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和我要分得那么开，房租也是，平时的花销也是，生怕占到我一点便宜，我说了我不介意啊。”
    “这不是你介不介意的事情，我们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，你给我拿钱，我没办法接受。”
    庄霁表情痛苦像是要被我给逼疯了，“所以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可以去领证啊。领完证你就是我老婆了，那个时候你能接受了吗？”
    我没说话，他看着我，“你又不愿意领。所以到底为什么？如果我们最后不结婚的话，那我们为什么要谈恋爱？还有出国或者不出国这些事情，我真的不理解你，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想要什么。”
    庄霁眼眶发红，像是真的很苦恼很痛苦的样子，“你到底想不想要我？你未来的规划里到底有没有我？”
    见我没有回答，他快速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，“我要去画展了……去不去随便你。”
    “等等！”
    我赶紧也跟着上了车，我们坐在后座，中间分得很开，庄霁看向车窗外，拒绝和我交流。我很无措，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    我们沉默着，到达他妈妈的画展。